箜篌骨

墙头多如狗

【晓龙】抓到了就是我哒(全文)

  be,报社预警预警,高湛x花无谢,角色拉郎

       第一章https://konghougu834.lofter.com/post/1ee6853c_11328cea

       第二章https://konghougu834.lofter.com/post/1ee6853c_113f314b

       第三章https://konghougu834.lofter.com/post/1ee6853c_1158d72c

       第四章https://konghougu834.lofter.com/post/1ee6853c_115a74f7

       高湛甩门而去之后,花无谢毫不意外自己会被扔到俘虏营中。

  果然还是年纪小啊……花无谢听到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笑了笑,笑到一半又敛了下去。

  这脾气也不是随了谁。

  在对外处事方面,高湛已经算得沉稳,只要再过几年,一定是位优秀的帝王。然而私底下,不必再在人前遮掩的时候,想要什么不要什么,从来表现得直白,感情上尤其是如此。

  当初,高湛误认为他是萧麟的时候,简直是大喜过望,直接将他调到了身边。大概是那段年少时的记忆太过难忘,过的时间越久,萧麟在心中的地位竟是越高,他一介帝王之尊,也肯放下身段同他交好。

  待到后来与花无谢深谈过几回之后,惊艳于对方的才学抱负,高湛更是起了别的心思,不再故作深沉,反而愿意在他面前露出这个年纪的青年人该有的脾性。

  花无谢明白高湛的意思,犹豫不过是一瞬,便点了头,他还记得当日高湛的模样,那时高湛一身戎装还没来得及褪下,身上带着沙场杀伐的血腥气。看到花无谢应了他,高兴地当时就想抱住他,只是想起自己还带着一身污秽,生怕自己身上的东西沾到对方似得,小心翼翼、而又虔诚地包住了花无谢的两个手掌,掌心都是滚烫的,杀伐决断的一个人,竟然笑得眼角全是褶子,形象全无。

  “你应了?”声音轻得有些听不见,像是怕声音大了惊跑了他似得,随即反应了过来,又提高音量,惊喜的喊了一句,“你应了!”

  花无谢被这近乎虔诚而感激的笑容感染,忍不住摸了摸高湛的脑袋,一点不嫌脏,纵容对方埋进自己颈窝,让对方撒娇似得蹭了蹭。

  只是,自始至终完全开怀的,只有高湛一个,花无谢终于离北齐的皇帝又近了一步——虽然是意想之外的方式,彼时,花无谢心中更多的,是愧疚。

  这份愧疚一直延续到那夜,第一回耳鬓厮磨之后,高湛亲昵地贴在花无谢耳边,断断续续地同他讲了自己皇兄高演的事。

  猜忌他的人,实在是太多了。花无谢早知高湛那些年过得如履薄冰,没想到细细听来竟是过得那般战战兢兢。

  原本相互扶持的兄弟俩,因为将高演送上帝位而暗暗疏远,虽然心知会有此景,高湛也未想过会出现在自己身上。高演曾许诺若废帝成功,他们兄弟若能得见天日,会立他为皇太弟,没想到仅仅过了数月便册了自己亲子为储君,高湛心中如何能平?

  当夜,高湛在府中闭门不出,酩酊大醉,恼于兄长翻脸无情,又恨于信任薄弱至此。

  然而,高演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恨他的皇兄,才过了没多久,高演便驾崩,留下的……只有边境纷乱的战事,还有高湛满心的不平。

  花无谢听完长叹一声,伸手一摸,高湛竟然满脸的泪。

  死生亦大矣,哪怕死者有再多的不是,也是别人的家事,花无谢也不能加以置喙,只能任凭青年抱着他坐了一夜。

  

  说起来,大概也就只有花无谢见过高湛又哭又笑的模样,这副失态的样子若是让底下的将士见到,怕是要惊掉下巴。

  然而,天亮的时候,高湛已经收拾好一切情绪,身着轻甲看将士们操练,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,完全看不到前夜的脆弱。

  “……你不要太相信我。”花无谢突然道,微微敛着眉,眼底情绪复杂。

  高湛听闻,惊讶地转身,不知花无谢为何突然这么说,只笑了笑,“别想太多。”

  也许——现在花无谢想来——大概就是这一句,泄露了太多的情绪,才让高湛起了疑。

  所以,在被射中滚下马的时候,花无谢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,唯有一点是最为明白的:哪怕高湛瞄中的是胸膛而不是肩胛,他也没有颜面说出一句怨恨之言。

  迫于家族和国家他不得行如此下作之事,踏入北齐的国土,他心中有愧,却无悔。

  只有高湛,是他活了二十余载,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。

  

  那一箭到底伤的太重,监狱中又太过肮脏冰冷,很快,花无谢刚刚退下的高烧又重新烧了上来。

  同牢的犯人们多嫌将死之人晦气,不愿意靠近他,他静静依靠在墙边,倒是没有人去欺辱,只是每日的饭食都会被人夺去。

  偶尔半夜时,寒风从简陋的窗口透进来,月光照在脸上,花无谢也会有一两个时辰的清醒,与其说是冷静沉稳,不如说是心如死灰之后的平静。

  桌上点着盏油灯,一灯如豆。

  俘虏营是临时搭建的,极为简陋,一阵寒风过来,灯光晃了晃,那一点火苗就在风中颤颤巍巍地摇晃,一副马上就要熄灭的模样。

  花无谢静静盯着那盏灯看了许久,头脑中一片昏沉,忍不住又要阖上双眼。

  等这盏灯熄了,他怕是也……

  寂静之中,身后忽然传来扣扣之声,花无谢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,直到对方重复了几次,他才于一片迷茫中猛然惊醒!

  已经烧得有些糊涂的脑中,忽然闪过了一丝灵光。这是他临走之前同大哥刚刚确认过的暗语!

  之前在高湛的军帐中,重重封锁,他又昏着,暗探别说近身,便是听到关于他的一点消息都难于上天。终于到了这破破烂烂的俘虏营,人进人出,流动极大,才有了机会。

  三日前,他进来时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,直到今夜,对方才敢摸过来。

  隔着一面墙,花无谢激动地难以自己,哆嗦着手,不知哪来的力气,回光返照一般地头脑清明,按着右肩坐了起来,屈指扣在墙壁上。

  这点扣在墙壁上的声音细不可闻,却承载着所有的希望。花无谢将所知情报传了出去,几乎是吊着一口气,左手扒着墙支撑住身体,等来自身后的回音。

  时间漫长地仿佛过了一生,终于,墙后传来了熟悉的信号。

  “走!”花无谢对着墙低吼,声音压在喉咙里。

  终于松了最后一口气,左手再也撑不住,身子倚着墙慢慢滑了下来。身后仍然传来暗探着急的敲击声,只是再也没有回应。

  渐渐地,那人也离开了,深夜里,再也没有一点动静。

  花无谢闭上眼睛,长睫在月光下笼出一片浓密的阴影,过了没多久,便睡着了。与其说是睡,不如说是昏迷更准确一些。

  再醒来的时候,嘴里一片苦涩混着血腥味儿,他呛咳了一声才睁眼,没想到正对上了皇帝通红的双眼。他靠在高湛的身上,还披着件狐裘,高湛一直给他裹到了下巴,包的跟个毛团似得一点不漏。

  他怎么来了?

  一个皇帝,纡尊降贵的跑到了战俘营里面,就为了来看他?

  花无谢滞涩的脑袋中一片空白,张嘴刚想笑一声说句什么,嘴中又是一片血腥气,只能慢慢咽了回去,半晌没说话。

  高湛却以为他是生了气,不愿意搭理他,心道朕这还在气头上呢,你倒是先摆起脸色来了。“吃够苦了吧,跟朕回去。”

  花无谢惊讶地瞪圆了双眼,半晌抿了抿唇,摇摇头,只是定定地盯着高湛的脸,盯得时间久了,高湛不禁有些绷不住了。“看什么?”

  花无谢终于笑了笑,声音沙哑,“没见过这么傻的皇帝,找了那么久的人也能认错,年轻就是好骗。”

  高湛一拧眉,脸色沉了下来,看起来很想将怀里的人摔下来,但是又生生忍住了。

  “萧麟早就死了,”花无谢偏过头,眼神微微涣散,越过高湛的臂弯去看桌上的油灯。

  几个宫人提着灯站在高湛身边,将破烂的牢房照的亮亮堂堂,可是桌上那盏破油灯,早已熄了。

  “萧麟是那年随我去岭南的时候,得了时疫去的,不是我杀的。”花无谢低低咳了一声,续道。

  “这句话……不是骗你的。”

  高湛忽然皱起眉,“你怎么了?怎么身上这么烫……脸色也不对!”

  他有些慌忙地去摸花无谢的脸,却被他唇边溢出的血沫惊得骤然失色,“军医呢?军医!”

  帝王一怒,谁还敢耽搁,耳边尽是人来人往,嘈杂忙乱的声音。

  “花无谢……”高湛有些磕磕绊绊地念出他真正的名字,抖着声音轻声问,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怎么会这样?才过了三天……朕还想……等你不再跟朕赌气了,就把你接回来,好好地……”

  “只要你……朕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……”高湛的话颠颠倒倒,毫无逻辑,中间说了什么,花无谢已经听不清了。

  花无谢睁眼看着高湛,“情报我已经传出去了…此战北齐必败…花家全家都在神京城,还有历城全城的百姓,高湛,我不能……也不敢……”

  “你找不到萧麟了,怎么办?我没办法赔给你一个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尾音低低地,满是愧疚。他怕这些话再不说,便没有机会。

  脸上忽然一凉,却是高湛不知什么时候哭了。

  “……不用你赔,朕……”高湛话说到了一半,忽然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戛然而止。

  半晌,静默无声。

  怀里的人,已经没有了呼吸。

  “朕喜欢的一直是你,找萧麟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。因为是你,朕才动心起意,不然你以为,朕那么随便,找个恩人便要……便要……”

  剩下的话,哽咽在喉咙中,已经没有人听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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