箜篌骨

墙头多如狗

【龙晓】拐只小白鼠回家吃(白切黑连城璧x傻白甜白玉堂)

下回还写晓龙,林平之x傅红雪,OR高湛x花无谢好了。

  

  城外,暴雨倾盆。

  

  连城璧仰头望了望漆黑恐怖的夜空,一道闪电骤然划破夜空,将他冷凝苍白的脸颊照亮了一瞬。那张俊秀清隽的脸上,再也没了温润如玉的笑意,反而因为杀戮之气,无端让人觉得阴森。

  

  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,雨水冲刷过他的指尖,慢慢将血痕尽数冲淡。他低头望了望已经没有呼吸的无霜,将手中浸透血色的荷包扔在了尸体上,僵硬着脸用匕首在腹部的伤口上又翻搅了几下,确保即便是仵作也无法辨认出凶器的形状。

  

  随后,将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匕首收回了腰间。

  

  恶心。这是他对现在的自己唯一的感受。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充盈着泥洉,哪怕是在泼天的大雨之下也洗不去这内外的污秽。这样浓重自我厌弃的情绪,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
  

  他心中清楚,他今夜杀的这个女人,可能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不求回报地爱着他的人,可是他不能容忍她活着。

  

  他曾经是个连同伴误杀老者,都怀揣着歉意将人埋葬的人,现在他只不过略一犹豫,就杀了一个一心一意对他好的人,还思维冷静,做得不露痕迹。

  

  过了今夜,他再也不是个表里如一的君子,而是带着面具的奸佞。

  

  可是他不后悔,他见过每一个逼迫过他的人的嘴脸,记得每一个嘲笑过他父亲的人的模样,日后一定加倍奉还,让他们也尝尝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。哪怕是身后遭到报应又如何,他……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!

  

  又一声天雷,炸响在耳边,仿佛在谴责他的狂妄。连城璧不屑的笑了笑,调转了马头,打算翻身上马。

  

  忽然,他在雷声中听到了一声不同寻常的声音。

  

  “扑通”,像是什么重物落到了林间的草地上。

  

  有人?连城璧脸色一沉,握紧了手中的剑,小心地靠近了声音的来源处。

  

  “嘶……哎呦!”一声抱怨在林间响起,白衣青年一手拿着剑,另一手揉着自己的屁股,痛得表情狰狞。

  

  一向爱洁的人,从高空滚下来,身上不可避免地沾了点泥泞,湿漉漉的布料被雨水打湿,沾在身上,将平日里光鲜亮丽的白五爷的形象败了个干净。

  

  不过,泥沙也掩盖不了青年过人的容貌,夜幕下,一双眼睛熠熠发亮,头发松松散散地束着,些许碎发贴在颊边,更衬得面色白皙,色若春花。

  

  彼时他正在前往开封,同几位兄长汇合的路上,晴天白日地,中了贼人的埋伏,掉进了一个深坑,然而本应落在深坑底部满布的陷阱中的他,竟然莫名其妙的落在了这个黑漆漆的林子里。多亏他反应快,在地上顺势一滚,不然就先脸着地了。

  

  最奇怪的是,这里还黑了天,还下雨!

  

  白玉堂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,抬头看看天色,毫不意外地被迎面而来的雨水糊了一脸。

  

  白玉堂:“……见鬼……”

  

  随即,他灵敏的听觉告诉他,身后有人。白玉堂微微拧眉,骤然转身,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。

  

  来人是个跟他年纪相仿,身量也相仿的年轻公子,面容俊秀,腰悬匕首,手同样按在剑上,面色警惕。不过,在两人对视片刻之后,反而是来人先松开拔剑的手,带着温和的微笑朝他遥遥拱手,“不知少侠为何在此处,可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?”

  

  一举一动间,充满了世家出身的端方君子之气,跟自己转身前幻想出的那种无耻偷袭小人显然不同,白玉堂也松了手,莫名对自己刚刚充满敌意的举动产生了些许歉意,也拱手回答:“兄台,敢问这里是何处?”

  

  “楚州。”连城璧虽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怪,仍然耐心回道。

  

  白玉堂眉头拧的更紧。楚州?此地闻所未闻。他明明在去往开封的路上,已经到了开封的地界,哪里能到什么楚州!

  

  连城璧似乎是看出了白玉堂的犹豫,试探着问道:“少侠可是迷路了?此处已是树林密处,再往前走,怕是到了树林更深处了。”

  

  说着,不动神色地挪了挪脚步,将自己身后挡住。因为再往前走十步,小坡下躺着的无霜的尸首,就无所遁形了。

  

  “是吗?”白玉堂瞪圆了眼睛,一脸迷茫。微张的嘴巴和圆圆的双眼无比可爱,竟是冲淡了林中森冷的氛围,让连城璧想起了曾经在山庄的地窖中见过的那种偷吃粮食的小老鼠,明明被揪住尾巴抓了个现形,却还不肯放下手中的花生米,只能等着漆黑的小眼睛等候自己的发落。

  

  可惜,是个将死之人。

  

  连城璧的笑容更加真切,牵着马走进了一步。

  

  “那这样如何,在下对这片林子还算熟悉,不如由在下为你引路如何。此处离楚州城不远,少侠与我一身衣裳都已经沾满雨水,还是尽快回城换洗吧。”

  

  “不过,可能要委屈少侠与我同乘一骑了。”

  

  白玉堂大喜过望,展颜笑道:“多谢侠士,在下却之不恭!”

  

  “客气。”

  

  然而马儿却倔强地甩了甩头,死活都不愿意再靠近连城璧,仿佛贴着的不是自己的主人,而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。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,总是比人类灵敏得多的。

  白玉堂看出了连城璧的为难,以为是他的马烈性,不愿意载外人,便道:“如有不便,还是在下一个人走吧,左右林子也不大,我自个儿转转也就出去了。”

  连城璧怎么可能留白玉堂一个人在这林子里,忙道:“约莫是雷声惊了马骑不得,只能放了缰让它自个儿回府了,请吧。”

  对方都已经这样了,白玉堂自然无法拒绝,欣然同往。

  连城璧暗暗松了一口气,如果这个人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,后果不堪设想,他不能因为这点意外崩了全盘。

  白玉堂将他想得太磊落,他原本的的确确是打算从背后偷袭的,然而从对方反应迅速,未等靠前已经转过了身,而且连城璧观他双目中神韵内敛,光华流转,显然是个高手。

  不知深浅,贸然下手,如果一时失手让他逃脱,那一切都完了。

  一个高手,却是个涉世未深的高手,要拿捏还是不难的。

  一路上,连城璧凭借着自己广博的见闻,讲了不少逸闻趣事,有意讨好,加上被其纯良的外表所欺,走出林子的时候,初出江湖的白玉堂已经对他放下了大半防备。

  雨停了,天光乍破,澄空中飞洒几缕轻云,照在人身上暖澄澄地。

  白玉堂对着晨曦抻了个懒腰,即便是习武之人,彻夜不眠地淋雨赶路还是让人疲惫的。此刻见到阳光,如何能让人不心情愉悦?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,在过去的两个时辰中,他以为快乐平静的这一路,有多少次濒临死亡。

  连城璧问他名字的时候,白玉堂略带得色地报了自己的大名,原以为对面的人会肃然起敬,毕竟陷空岛五鼠的名号也是响当当有名的,谁知连城璧只是略一迟疑,礼貌地回了一句:“原来是白少侠。”

  竟然没听过他的大名?白玉堂心中有些憋闷。旁人一听他们兄弟的名字,怎么着也得大惊失色、恭恭敬敬罢?然而很快这份憋闷变成了震惊,因为一路聊下来,他才发现,这已经不是他所处的那个世界,人名、地名、无一能同他的认知对的上号的。

  

  在连城璧貌似关怀实则套话的询问下,白玉堂已经不知不觉将自己的来历交代了个七七八八,但是对于连城璧的认知,仅仅限于对方家住无垢山庄,言语间似乎透着些贵气,怕是在山庄中身份不低,很有可能是个出身世家的贵公子。

  即便是不了解这方世界,白玉堂觉得,在自己身边的人恐怕不是个无名之辈。

  大千世界,当真是无奇不有。然而无意间来到这里的他,又该何去何从呢?

  连城璧善解人意地问道:“白少侠若是不知往何处去,不妨先来无垢山庄作客。”

  白玉堂微微犹豫。

  连城璧似是怕他为难,补充道:“这点主,在下还是能做的。少侠不必担心在山庄中遇到为难,以后要是有了别的打算,少侠尽可离开便是,来去自由,城璧决不强求。况且,少侠不是这里的人,想必离家久别之后,还是想要回去的,无垢山庄中倒是有几个闲人逸士,对这这些奇事略有研究,或许能找到解决之法,助你回家呢?”

  这最后一句才是真正打动人的,白玉堂眉梢一动,连城璧就知道自己成了。

  也只能如此了,白玉堂无奈,“多谢少侠仗义,此等大恩,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了。”

  很快, 便有报答之法了。

  连城璧微微一笑,在心中默默念道,风度翩翩地引了路,微笑道:“请。”

  怎么,有点冷呢?白玉堂被激起了一身寒毛,愣了愣,忙跟着走了。

  还好,碰到了个好人呢。 

  完

  【怎么写都感觉像啮齿类动物的友谊,兔兔和小白鼠就写到这儿吧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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